景珩面无表情,将两个泥人收了起来。对面一户富贵人家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原来今天是他们家大喜的日子,新郎接新娘回来了。
那新郎骑在一匹骏马上,看到景珩突然眼放精光,连忙爬下马来,大喜道“恩公您您今日是来特意恭喜我成婚之喜的吗”
景珩愣了愣,有点尴尬,新郎这张脸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他唤“恩公”,莫非我曾救过他
陆砚附在他耳边轻声道“三年前我们下山碰到此人从悬崖坠下,救了他一命。”
景珩这才隐约有点记忆,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只是他每次和陆砚下山,都会顺手救人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少说也有上百件,实在对不上人。他笑道“恭喜恭喜。喜结良缘,愿你和你夫人百年好合,恩爱美满一生。”
那男子乐开了花,不意今日竟然双喜临门,硬要邀请景珩和陆砚进门吃喜酒。景珩推辞不过,想着还没见过这里的婚俗,去瞧瞧也好。
他跟陆砚进了宅院,瞥到彩礼上的文字,再结合客人们的祝福语,得知这男子名叫万载雪,他的新娘叫秦素兰,倒是两个般配的才气名字。
万家是青石镇上的殷实人家,小有名气。原本万载雪和另一户人家的女儿早就定了娃娃亲,但万载雪不喜欢那女子,一心一意要娶穷苦人家的秦素兰。
万载雪为这事几乎和家里闹掰了,不吃饭不睡觉,人熬得只剩一把骨头,最后父母妥协,由着他娶秦素兰过门。
景珩想起来,那次万载雪跳崖似乎正是因为父母不让他娶心上人。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他还是如愿了,真是一桩天大的喜事。
陆砚道“若是万载雪和另一个不喜欢的女子成亲,这辈子多痛苦啊。他就应该追求和自己两情相悦之人,过让自己舒心的日子。”
景珩深以为然“只是这世间爱恨情仇千变万化,两情相悦是最不容易的。”
景珩看到新郎满脸堆欢,不由得神思飘忽,将来陆砚和苏州沈家千金沈若盈两情相悦,应该也会很幸福吧。
他撩起眼皮,瞥一眼俊朗无俦的陆砚,想象他穿上红色喜服的模样,必定比万载雪俊俏千倍万倍,光是立在那儿,便如芝兰玉树,光耀满室,足够动人心魄。若自己今生能和师弟穿红衣拜天地,那可真是死而无憾了。
如果真有那样一日,他一定会早早地起床,去抱一堂后面的桃花林摘下最鲜艳最明媚的桃花,插进花瓶,摆在客厅,让所有客人都能在温馨的桃花香中见证他们的婚礼。
他还要提前一年酿很多很多松花酒,在每张桌上都放一壶清冽甘甜的松花酒,若是客人喜欢,还可以送他们一瓶带回家喝。
他还要痴痴地望着穿一身绣了鸳鸯戏水喜服的陆砚,就那么痴痴地大胆地热烈地凝视,什么也不畏惧。
他还要
这么想着,他看到喜娘拿起一把银剪子,剪下新郎新娘各一小撮头发,绾在一起,寓意永结同心。
仿佛被剪下的头发不是新娘新郎的,而是他景珩和陆砚的,心里头滋滋地冒出喜悦情绪。
陆砚忽道“师哥,我们也剪一撮头发绾在一起吧,等我们老了,鸡皮鹤发,这撮头发还是黑的,说明我们兄弟情长青不衰。”
景珩从幻想中回过神来,道“又胡说这是新婚夫妻才做的事。”
陆砚笑了笑“我就是想和师哥把世间所有有趣的事都做一遍。”
景珩会幻想,却也很清醒,自己和龙傲天师弟是绝无可能的。所以他常常摇摆不定,一会儿想和陆砚保持距离,一会儿又会忍不住想要靠近他,患得患失忽悲忽喜。
陆砚搂着景珩的肩膀,笑道“一撮头发也不算什么。该变心的,就是把满头的头发绾在一起,也还是要变心;不变心的,也不需要那些仪式。师哥,你说对不对”
对是对,但生活里的仪式感有时候还是很重要的。
景珩道“别在别人婚礼上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这时,新郎万载雪牵着新娘秦素兰过来敬酒。万载雪已经喝得脸色通红,满脸笑意“兰儿,这位就是曾经救过我的少侠快来见过少侠 ”
景珩端起酒杯,道“不敢,在下姓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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