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珩扫视秦素兰浑身上下,目光再次锁定在她的老款嫁衣上,脑海里疑窦丛生,青石镇为何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件老款嫁衣卖衣服的老板哪来的这件衣服只有这一件吗
陆砚已经看穿其中关窍,凛然道“衣服有问题,快去绣花坊”
如果绣花坊除了这件嫁衣,还新进了其他有问题的衣服,再卖出去,不知有多少人会遭灾
景珩恍然道“这是亡人衣”
他曾在古籍上读到过,人死后,若怨念深重,鬼魂便会附在衣服上作祟,称为亡人衣。因其并非单独存在,而是依附在寻常衣裳上,鬼气被淡化得几不可察,所以先前陆砚和景珩才没有察觉到。
也因鬼魂需要依附衣裳存在,所以亡人衣的作恶本领一般不大,有的甚至放在太阳下曝晒数日,便能消解其祸祟。
但秦素兰身上这件嫁衣却能令人丧失本来面目,随其作恶,其怨念怕是万丈深渊,不可测量。要处理掉这件嫁衣倒也不难,用兜率鞭的三昧真火焚烧半个时辰,多半就能使其消散,只不过衣服穿在秦素兰身上,烧了衣服,她也必死无疑。
秦素兰无辜,景珩和陆砚不忍伤她,但要让秦素兰安然脱离嫁衣的掌控,却不是立马可以做到的。
当务之急是别让其他衣服流出去。
陆砚加强银光阵法,将不语剑的剑鞘悬在秦素兰头顶,暂时镇住她。景珩知其用意,对万载雪道“你娘子出不来,你别动阵法,我们去去就回。”
两人对青石镇的道路店铺都很熟悉,很快来到绣花坊,只见门窗紧闭,阴风飒飒。
景珩心中顿生不祥预感,缓缓推开门,“吱呀”一声,里面除了昏暗无光,别无他样,各色各样的衣裳或摆在桌子上,或挂在架子上,琳琅满目,教人眼花缭乱。
这里衣服太多,一眼看过去,根本无法看出哪件衣服异常。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连平日喊得最大声的伙计都没出声,静得出奇,静得诡异。
景珩往前踏两步,高声道“老板,做生意嘛”清朗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绣花坊,更显得静悄悄。
陆砚拉住景珩手臂,眼睛示意往地上看。景珩低头看到地上有三滴未干的血,再一抬头,整个绣花坊的屋顶竟然都挂满了衣服
不,不是挂,是那些衣服如人一般挺立。
全是亡人衣人死时所穿的衣服毫无声息。
景珩头顶这件黑色衣裳的裤腿里缓缓流出一滴一滴鲜红的血液,浓烈至极,景珩和陆砚倏地后退数步,确保血不沾衣。
很快,屋顶每一件衣服的两个裤腿或裙摆都在滴血,一滴,两滴,五滴,十滴滴滴答答。很快,血滴得愈来愈急,愈来愈猛,淋漓而落,昏昏惨惨的绣花坊顿时如在下血雨极其阴森恐怖
哪来这么多血
必然都是在绣花坊的掌柜伙计客人的血,景珩扼腕叹息,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忽地,从衣裳里三三两两落下人来,砸在地上,那简直不能称为人,被吸干了血,面容凹陷,皮肤褶皱,只剩皮包骨,惨不忍睹。
陆砚祭剑使无忧剑法,剑光流转,砍碎一件件亡人衣;景珩持笛吹奏安魂曲,使亡人衣上的魂魄安息,减低其杀伤力,亦是为了让今日无辜惨死的人灵魂得到安息。
景珩先前对秦素兰吹奏清心曲无效,是因为清心曲得是对心神受损之人吹奏才有用,但秦素兰是衣裳作祟,控制其行为,而非鬼魂附身,所以无效。若是吹奏安魂曲,便可直接对嫁衣奏效。
厮杀一阵,亡人衣被砍得七零八落。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嘭嘭嘭的声音,景珩出门一看,竟然是秦素兰龇牙咧嘴地气势汹汹蹦跳而来。
她身后紧跟拿着不语剑剑鞘的万载雪,满面愁容。
不消说,定是万载雪可怜秦素兰痛不欲生,取下不语剑剑鞘,使得银光阵法消失,秦素兰才会逃出来。
万载雪愁眉紧锁,眼含苦泪,对景珩哭着道“素兰一路来这,没有杀人她每每要伤害别人,我都拦着,她看了我,不忍心对我下手,所以没有杀人,她没有杀人她还有一点理智的。”
景珩一面恨万载雪蠢笨感情用事,另一面又感叹他用情至深,竟然不惜用自己的肉身挡在秦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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